【梦间集·心有罗网】九曲青丝x无剑 同人篇 第十八章
十八
“无剑！？”屠龙大吃一惊。
“无剑！？”倚天也大吃一惊。
她望着自己的双手，体悟着那种所有记忆都回到自己脑中的感觉，默然无语。
“别来无恙啊，无剑。”
面前的白发男子露出一脸温和的微笑，将眸中的危险深深隐藏。
“……木剑。”她抬头唤道。
“你终于想起来了。”木剑微笑着，“怎样？重获新生的感觉，是否让你改变了以前的想法呢？”
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。金铃索、屠龙刀、倚天剑，还有被困在法阵中的打狗棒。装扮成绿竹的浮生剑站在木剑的身后。
“我的确是改变了以前的看法。”她点头道。身后的四人顿时脸色一变。木剑愉快着伸出手，道：“来，站到我这边来。”
他正了正脸色，道：“无剑既出，真神将归。然，天道既亏，浩劫将至，轮回往复，宿命待转。”
他看向她身后的几人，傲然道：“届时汝等当尽天命，以成就神之血躯。”
“来，师妹，既然你回来了，我们五剑重聚，唤醒神明的时刻就到了！”
“唤醒神明？师兄所做之事，真是为了唤醒神明吗？”
她的右手忽然凝起剑气，手中寒光令木剑也不禁凛然。
“师兄唤醒的不是神明，而是无尽的魍魉，为祸五剑之境的罪魁祸首。”她用仿佛不属于她的威严声音说道。
“师兄也不必美其名曰召唤神明。师兄想要控制这个五剑之境的想法，我是永远也不会同意的。真正让我看法转变的，不是师兄。”
望着木剑愕然的表情，她的目光越过他，落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“只有失去了记忆，又将它夺回来的人，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想织就一张网，把所珍视的人和事全部网罗其中，将所有的伤害都隔在外面。这样，即使再次忘记，也不会失去他们。”
她正视着木剑的眼睛，正色道：“因此，我会竭尽全力阻止师兄伤害我所珍视的人，保护这个五剑之境！”
剑气将屠龙等人和他们面前的对峙隔开。倚天骇然望着面前的她，喃喃道：“无剑……吗？原来我一直追寻的，就是……”
木剑笑了笑，缓缓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不是师妹对手，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。”
他拉起之前被她打伤的浮生，向后高高跃起。
“师妹，我的计划很漫长，不急着和师妹彻底决裂。师妹你好好想想吧，咱们来日方长。”
带着危险的尾音，木剑与浮生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。她缓缓收起手中的剑气，转过身望着面前的四人。
“他暂时不会再出现了，我了解他。我们走吧。”
五个人默默无语地走出了剑冢。屠龙和倚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毕竟他们曾经小看了面前的女子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。金铃扶着打狗棒，一路上也未曾交流些什么。
“各位打算去哪里呢？”她向他们问道。
“我现在境界已突破四层，要去昆仑山，让那个叫我屠龙小弟的人闭嘴。”屠龙刀道。
倚天道：“我和他一起去，在那里找一处静心之所。他要打架便随他去，看到你的剑气我又有所明悟，得找个地方慢慢参透。”
“我嘛……没什么地方要去，四处走走，尝尝天下美食就好。”打狗棒微笑道。
“……我回古墓。”金铃索道。
于是在剑冢前，他们分别了。曾经都是一路走来的伙伴，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。
她送走了那四个人，自己却不知该去向何处。按理说，她如今恢复了记忆，剑冢便是她的家，她现在也可以算是回家了。
可是，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。即使回到曾经的家，这种空缺也无法弥补。
要不要，再回到那个地方去看看……
不要，绝对不要。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离开，为的就是让两个人都不再被束缚。如今又回去，只会让事情变复杂而已。
就留在剑冢吧。木剑走了，暂时不会回来。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家。在这里静静地修炼，平淡地度日，没有人来打扰她，这样的生活也不错。
她朝着剑冢的方向走回去。正在即将进入时，她忽然一个转身，剑气直指向几丈外树林中。
“谁？出来。”
树林中的气息滞了滞，似是叹了口气，才缓缓从树影间转了出来。
她浑身一震，向后跌退一步。
那个人已全然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。他消瘦了许多，面色比任何时候的记忆都要惨白，曾经重得像要碾碎她的骨头的脚步声如今变得十分凌乱。
不变的却是那双眼中的阴晦和黯然，以及落在她身上时的执着。
“……无剑，是吗？”他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而无力。
她没有回答。他自嘲地笑了笑，道：“我居然……对五剑之境最强的武器，无剑，做过那样的事吗……看来落得这个结果，的确是我咎由自取了。”
他一步步缓缓走上前，她却在一步步后退。明明现在他这副样子，以及她现在的功力，他都对她再也无法构成威胁了。
“为何……为何要到剑冢来？”她颤声问道。
他笑了笑道：“我的时日不多了。”
她浑身一震，失声惊呼道：“什么！？”
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眷恋和哀求。
“所以我想请求你，最后再忍受我一段时间，好吗？这罗网已经破碎，再也束缚不了你了，只是想在彻底断裂之前，最后再缠上你一小会，就足够了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，她已如乳燕投怀一般，一步落入他怀中。他愣了愣，露出一抹带泪的微笑，将她紧紧搂住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……”她在他怀中哭泣着。
“是情花的毒……不，区区情花是不会毒倒我的。”他捧起她的脸，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：“是你让我中的毒。你离开之后，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感到痛苦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摇着头，泣声道，“我不想再让那种互相束缚的生活继续下去了，那只会让我们都痛苦罢了。所以为你为我，我都一定要离开……”
他笑了笑，道：“那你所做的事，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他轻抚着她温软的长发，柔声道：“我们不过都是抱着一厢情愿的想法，想着为对方好，便替人做了决定。可这终归只是自己的想法罢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惊讶地抬起头。
他失笑道：“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……只是你不在的日子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，仅此而已……唔！”
他忽然朝前一栽，张口喷出一滩鲜血。
“九曲！”她惊呼一声，紧紧地抱住他。
“咳、咳……我没事。哈，竟然在这个时候……真是扰人心情啊……”
他无奈地摇摇头，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。
见她又要哭了，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，凑近她的脸，凝视着那双眼，目光无比深沉。
“我用我的罗网缚住了你，你亦用你的罗网缚住了我……如果可以，便是生生这样缠缚下去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她的眼中泛着泪光，喃喃道：“如今我们不就是这样吗？可我们是如此痛苦，你还……若真的要互相缠缚一生，你会后悔的……”
“后悔？”他笑了笑，指腹贴上她反驳的唇。
“我只知道，再给我千百次选择的机会，那个想要我永远缚住的人，也只会是你。”
她流着泪，抬手拭去他唇边的血迹，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。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，缠绵悱恻的感觉直透进他的灵魂。
“请缚住我吧。”
她在他唇上轻声呢喃着。
“最后的日子，请用你的罗网，紧紧地缚住我吧。”
他浑身一震，泪水滑入了两个人的嘴角。这吻如同百味杂陈，腥咸、苦涩，却也无尽甘甜。
他如她所言，紧紧地张开双臂拥她入怀，像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。
这网，你愈是挣扎，便缠缚愈紧。
直到勒入你的肌肤，彻底融进你的血肉当中。
从此，再也难分你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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